饼饼西施

黄初太太女友粉,一如既往

【红海行动/无cp主兄妹】哥哥也很可贵啊

*小惠第一视角预警


#“杨惠!”

 

……

 

幼儿园放了暑假,小孩子不怕酷暑的劲头,穿着背心短裤随便寻摸到个什么地方就能玩上一整天,我就跟着一群小男孩后头卖力地疯跑,童年标配的塑料小凉鞋啪嗒啪嗒地打在地上。我从小就不是安静的性格,大人说不听看不住,捞泥鳅、捉蟋蟀、打土仗……这些他们嘴里“男孩子玩的”游戏我一个不落都参与过。

 

后来常常凑在一起玩的几个小朋友找到一棵大榕树,就互相怂恿着去爬,我在下头眯着眼看那高高的树木,一根一根的枝子密密地垂下来,不禁往后退了半步,这小动作被旁边穿白背心的小男生发现了,带头起哄。几句“杨惠害怕咯~”一嚷嚷,我就皱着眉头抓上了一根勉强能握住的枝蔓。

 

没办法,认怂是不太可能的,即使我当年芳龄五岁。

 

拽了拽那根枝子试了几下力道,我就手脚并用地向上爬,当时一起玩的小伙伴里有一位联系至今,提到那天的场面还是会抱着拳由衷说一句:“你当年真的太虎了。”

 

可惜虎不过三秒啊。

 

上了第一级树杈扶着主干站稳,我就停下不挪窝了。这是个很尴尬的高度,不可能往下跳,同龄的孩子也没有能力把我接下去,再上去就更不可能了,一个没抓牢就会掉在某根枝干上,或者被密密麻麻的条蔓蹭伤。

 

刚才还欢呼喝彩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朋友都没声音了,留我在上头抱着树干颤颤巍巍地开始掉眼泪。

 

好吧,认怂还是有一点点可能的,毕竟我当年才芳龄五岁。

 

“杨惠!”

 

我一直很好奇来者当时的冲刺速度和很多年后急行军的速度比哪个更快,总之等我再回过神的时候两只脚已经稳稳地踩在地面上了。

 

“谁让她去爬树的?!”眼前也不过是个稍大几岁的小男孩,脸侧还被粗糙的树皮蹭伤了一块,他一只手拉着我,凶得周围的小朋友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那是我的哥哥。

 

 

#“哥哥!”

 

……

那年小学里的紫藤架子下来了一位客人,是一只可爱的小花猫。大家走过去摸摸它,它也愿意亲近人,老师看它模样干干净净的,又看学生们都那么喜欢,就商量着带去驱虫打针,给它备了个小盒子,准备让它留在学校了。

 

哥哥特别喜欢这只猫,换水换猫砂他最上心,每天都要去瞅好几次,还揉着那个猫咪的头跟它讲什么你就叫小小惠好吗。

 

总之十岁的杨惠觉得非常不好。

 

周五高年级放学会早一些,以往都是哥哥来找我的,那只猫来了之后就成了我去找他和他的猫。那天我远远地看到紫藤架子下比往常多围了几个人,推推搡搡的,仔细听还有骂声,我躲在墙角后边悄悄地看,发现那只小猫虚弱地倒在一边的草丛里,哥哥和周围几个个子略高的男生打作一团。我赶紧跑回教学楼请了老师来,专挑男老师,请了不止一个,早料到那群挑事的男生其实也是软骨头,看见老师走过来就吓得什么似的。

 

初中部的混子生虐待猫咪,还以多欺少打我哥哥……

 

哼~一位老师逮一个正好。

 

回家的时候爸妈看到哥哥鼻青脸肿的,昨天刚洗干净的校服弄得都是土,还撕了个口子。他俩都是急性子,对我还好,对当时的哥哥就抱着那种“十几岁的小子就得打”这样的想法,这一看就以为是哥哥出去打烂架了,我爸撸起袖子抓了自个儿的拖鞋就作势要抽上去。

 

“哥哥!”

 

我又触发性地“虎”了一把,现在回想都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抱住哥哥,那一拖鞋结结实实地抽在了我的背上。

 

还是虎不过三秒的老套路,怎么说都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儿,这么来一下立马就刹不住眼泪了。

 

“哥哥是为了保护小猫才和坏蛋打架的!……你们不要打哥哥……”

 

又痛又实在替自己和哥哥委屈,十岁的我一边抽搭一边护着哥哥这么说道。

 

别说我哥,如今作为三十多岁的杨惠女士都会被当年的自己可爱到。

 

可爱归可爱,我哥后来试图用这事儿来跟我嘚瑟,那我就亲自动手了,这我不心疼。

 

 

#“小惠!”

 

……

 

十五岁的时候,有一次哥哥在给家人切西瓜,爸妈俩人分半个,我和哥哥分另外半个。

印象里哥哥没看着我,就那么一边低头切着瓜一边问:

 

“如果哥哥要去很远的地方……不常能回来了,小惠舍得哥哥吗?”

 

“有什么舍不得的~那我自己一个人吃半个大西瓜!”

 

他就笑了笑,递给我的那碗西瓜明显比他自己那碗红一些。

 

这个笑一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懂得。

 

哥哥说要去当兵,他跟爸妈说他考虑得很清楚,我们那急性子的爸妈出了奇地平静,当年拿着拖鞋就要抽我哥的老爸,这时就拍拍我哥的肩膀,说:

 

“好啊,好啊……我杨家的孩子有出息啊……”

 

那时我已经长成了个半大姑娘,也明白哥哥去当了兵,起码两年里都见不到哥哥,以后估计也很少有机会了。

 

可我那么习惯每天都能看见哥哥,十几岁的我就这样奢侈地消磨着最后一段每天都有哥哥的日子,直到爸妈把旅行包递给哥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终于迟钝地开始有了离别的实感:

 

记忆飞驰到十多年前的那个盛夏,思维开始有些不着边际,竟想着以后不能爬树了啊,更不能玩那些危险的游戏,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有飞奔而来的哥哥了……

 

“哥哥……哥哥!”

 

看见哥哥回过头,他没哭,我也忍着没哭,听他挥着手大声道:“小惠!照顾好自己!”

 

第二年夏天,我从补习班回来,妈妈拿了半个冰镇西瓜,往上搁了一把勺递给我。

 

我狠狠地挖了最中间的一大口,却怎么嚼都觉得不如那天哥哥切给我的那一碗。

 

后来挺长的一段时间,我都不太爱吃西瓜。

 

 

#“哥哥!”

 

……

窗外一片白雪皑皑,又是年末了。

 

大扫除的时候,我看着书房里那叠被小心存放的信件撇撇嘴。爸妈老了,眼神不大好,我后来也有了自己的房子搬出去住了,家里的书房就积了灰,只有这些信件一看就知道被看了又看,纸都快磨得油光发亮了。

 

我妈在厨房张罗着过年的饭食,唠叨着自己的厨艺那必须宝刀未老;我爸预备去外头挑春联和爆竹烟花,说今年一定要好好热闹热闹。

 

我嘱咐了我爸一句小心下完雪路滑,就任由他们二老去了。

 

我掸干净书房的灰尘,从椅子上下来揉了揉腰,重新把目光放到那叠信件上,总算是没收住脸上的笑,今年过年的确是不一样啊——毕竟,今年哥哥要回来。

 

天色暗下去了,我帮着妈妈刚把家里的饭桌摆满,门铃声就响起来了。

 

我看着那人拍着自己身上的雪:“哥哥!”

 

“小惠!”

 

隔着厚厚的羽绒服,芳龄三十五的杨惠女士被几年未见的亲哥抱起来转了个圈。

 

我听着爸妈数落他都三四十岁的人了,还和小时候似的,他回答说:

 

“小惠嘛,总是最可贵的。”

 

哥哥也很可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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